回梦仙游—仙剑奇侠传4人物浅评
玄霄
月华清冷,深夜禁地,符灵出没,机关禁制,透出几许神秘。玄霄的出场,凝浮于寒冰之中,长发披散,白衣广袖。难以言述的孤寂,淡落中又流露出疏狂之意。
玄霄与云天河一见如故。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看看故人之子,尚无阴暗企图和利用之心。不料天河如此纯善,愿意诚心助他。
以玄霄的历经沧桑遍尝苦痛,自然不难看透天河的赤子之心和不通世故。他在感动欣慰的同时,始终未曾真正熄灭的欲望之焰也重新燃起。正因如此,他才与他素来轻视不屑的夙瑶暗中合谋,打算再次网缚妖界汲取灵力,以求白日飞升。
也就是由此开始,天河、菱纱……以及玄霄本人的命运被逐步推向悲情的终局。
通过云天青的回忆和幻暝界的梦境,年轻时代的玄霄与游戏初期的慕容紫英颇有相似之处,冷淡寡言,刚直严肃,潜心修炼,与妖界势不两立。他亦不乏温情和浪漫,愿陪伴夙玉观赏凤凰花。以他的孤傲性情,若非对夙玉心存好感,决计不会有闲心逸趣陪一个小师妹赏花观景。
如果玄霄和夙玉只是紫陌红尘中的平凡男女,抑或仅是琼华派中的普通弟子,不必修习双剑,无须攻打妖界,或许会成为两情相悦无忧无虑的一对鸳侣。然而从他俩被选为双剑宿主的那一刻开始,残酷的命运轮盘缓缓转动。世俗男女可以轻易拥有的幸福快乐,已与他和她无关。
玄霄的悲剧,固然源于琼华派掌权者的心术不正与羲和剑的煞气侵体,但归根结底,还是他的欲望作祟。
玄霄是一个充满野心的枭雄式人物,够狠够绝,具备谋略心机,又有足够实力。他认定的目标绝难更改,一旦机会出现,不惜一意孤行,不计代价,全然不顾他人的安危生死。
同是修仙的凡人,在紧要关头:徐长卿无奈的放弃爱人,以大局为重;慕容紫英毅然背离师门,选择维护无辜妖众;而玄霄,他唯一忠于的,也许只有自己的欲望和野心。因此十九年前,他虽喜欢夙玉,虽与云天青颇有交情,却根本不肯听取他们的劝阻,不愿停止攻打幻暝界;十九年后,他虽与天河如师如友又如兄弟,善意相待,甚至数次容让,可是当天河决意阻止琼华派飞升的时候,他依然会痛下杀手。
我喜欢狂傲霸烈略带邪气的男子,然而玄霄的“狂态”,相较于重楼的恣意妄为与睥睨天下,还有几分丧心病狂和恨意难消的偏执意味。
游戏终局,九天玄女现身相助云天河。玄霄即使不敌,依旧肆无忌惮的痛斥天庭,宁愿为魔。尊奉九天玄女多年、一心向往成仙的昆仑琼华派,竟然生出这么彪悍的人物,不知是幸或是不幸。
我命由我不由天,纵观仙剑奇侠传四,这个观念贯彻的最为彻底最为强硬的,正是被惩沉入东海尚不服输的玄霄。
云天青
游戏中对云天青着墨甚少。此君衣饰很朴素,出场不华丽,久不露正脸,再现成鬼魂,退场又突然,与他的师兄玄霄相比,境遇略显悲凉。
云天青其人,不受礼教门规的刻板束缚,略有些玩世不恭,风趣直率,开朗豁达,又不乏成熟。尤为难得的是,他能够坚持自己的善良底线和处事原则,不会不辨是非的愚忠到底,不愿为了师门私利屠戮无辜妖众。
对待爱情的态度,云天青远比常人宽容。他明知夙玉对玄霄情思难绝,至死不忘,依然全心相待,关怀备至。最后更因为夙玉疗伤落下病根,寒气入髓以致早亡。
游戏进行至天河在鬼界遇到父亲,我看着云天青回忆往事,不由动容。这个男人,竟能以如此无悲无喜的平静语气叙述过往:自己妻子心中最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。这种事,恐怕绝大多数男人都无法坦然宣之于口吧。
或许很多人会觉得云天青可怜,但我认为这正是其旷达出众之处。
曾经看过一个说法:爱情只是一个人的事情,我爱你,但与你无关。仔细想想,也并非全是故作姿态无病呻吟。
云天青深爱夙玉,也许在他的心里,能够长伴于爱人身边,就是幸福。爱情本就无法以常理相解。有些事情,又何必勉强?何必苛求?子非鱼,焉知鱼之乐?局外观者,安知局内人的真正感受?
何况夙玉也未必不爱云天青,以她的冷淡和聪慧,不会仅仅出于感激之情而嫁人。以云天青的真性情,也断然不会因为援手救助对方,便籍此强迫或要求什么。只是她对云天青,终究不像对待玄霄那般刻骨铭心。
金庸小说中,我最爱的角色是令狐冲。感觉云天青与他颇多相似之处。同样出于正统名门,但并不迂腐,也不囿于世俗之见,洒脱随意,顺其自然。放任不羁之中,隐约流露出历经世事无奈的沧桑感,却未曾愤世嫉俗,甚或犬儒处世。对待生死,持有达观的态度。既无怨怼,亦不强求。
云天青的性情,我认为本应是仙剑四中最接近于“道”的人物。无奈他加入了私欲作祟步入歧路的琼华派,又爱上了夙玉,还对玄霄心存愧意。
师门之变,情爱纠葛,兄弟恩怨……诸般尘事,纷扰不绝。潇洒如云天青者,终也抛不开情之种种。不然这等人物,想必是可以得道成仙的,纵使未成,亦如闲云野鹤,悠哉游戏红尘间。
玄霄与云天青,师兄如冰如火,嚣狂激烈,师弟如水如风,淡泊随意。宛如处于极端的对立面,却同样充满动人心魂的魅力。
假若他俩进入固然刻板但不失正气侠义的蜀山派,或许会成为另一对剑圣与酒剑仙。不过前者远比剑圣强势冷傲,气质独特;后者的脱略率性与酒剑仙不相上下,且比酒剑仙英俊。
一入琼华终身误。
这两个惊才绝艳卓尔不群的绝世男子,最终一禁沉东海,一英年早逝。怎能不令人心存遗憾,扼腕叹息。
夙玉
天涯思君不可忘,东西永隔如参商。
当夙玉为其子取名天河——天悬星河;当夙玉弥留之际,要求以灵光藻玉陪葬——另外一枚在那个冰封于琼华禁地的男子手中。那时的她,自是忆起一个人,一个丈夫以外的男人。天涯思君不可忘。
当玄霄怅然提及他愧对一个人,当玄霄无语凝望着那束如火绚烂如霞璀璨的凤凰花。那时的他,业已得知,他与伊人,东西永隔如参商。
三个人的爱情,未免拥挤。最终在一起的,往往不是真正相爱的那两个。如此情节设定并不新鲜,甚或说是老套也不为过,但当这个桥段落到夙玉与玄霄、云天青身上之时,我还是感觉心中的怅惘不可抑止。
这三位琼华门下出类拔萃的弟子,俱是人中龙凤,却也逃不过情网羁绊。
我们从夙玉和云天青初次见面的谈话中即可得知:夙玉容颜极美,清冷淡漠,聪慧灵秀。寥寥数语,便勾画出一个看透世情的冰美人形象。
如此女子,兼且资质出众,本是适于心如止水修仙问道的,若无意外,他日必有所成,但她爱上了玄霄师兄。
我个人极欣赏云天青,然若从男女之间的异性吸引来说,恐怕还是冷毅孤傲对心仪女子却不乏柔情的玄霄更具魅力,而跳脱飞扬的云天青,更适合做兄弟或好朋友。
游戏中并未明说夙玉与玄霄的感情进展到了何种程度,根据一些情节和对话,我猜测两人当时是互存倾慕爱恋,但尚未说破,正处于若即若离欲语还休的微妙阶段。就在这个当口儿,幻暝界降临昆仑山,惨烈的人族与妖族之战拉开帷幕。
夙玉与玄霄的决裂,非是由于儿女私情引发的嫌隙怨怼,而是因为两人对待妖族的态度大相径庭。夙玉在这方面的立场与云天青相似,不愿为了一己私利屠戮无辜妖众。显然她是一个甚具主见善良仁和的人物,不像很多人那样愚忠于师门,更不像很多女人那样愚忠于所谓爱情。
夙玉终是与云天青逃离了欲念难消宛如修罗场的琼华派,两人结为伉俪,隐居于山明水秀的黄山青鸾峰。看云卷云舒,赏雾松云海,观花开花落。这般生活,亦与神仙无异了吧。只可惜这对璧人均不长寿。不过旷达如云天青,睿智如夙玉,自然可以看淡寿夭生死之事。
玄霄与夙玉,两情相悦,体现了爱情中最为本质热烈的的异性相吸,而云天青与夙玉,更近于云淡风轻的温情相处。前者固然令人心旌摇荡,未必如后者长久平稳。或许程度有异,但不能说这个是真的,那个就是假的。
正所谓相爱总是简单,相处太难。如果从性格上分析,玄霄和夙玉均是决绝刚烈的性子,未必真正合衬。倒是云天青的豁达洒脱不计较,也许更能包容这个外柔内刚又受望舒侵染日益冷漠的女子。
夙玉离开昆仑后,终其一生,再未提及那个令她刻骨铭心的名字。
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江湖。
然而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太上之忘情?因此在夙玉的最后时刻,她将灵光藻玉留在身畔,以此纪念年轻时候那场最初最重的爱情。
夙瑶
先引一段古龙小说:
西门吹雪忽然道:“你学剑?”
叶孤城道:“我就是剑。”
西门吹雪道:“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?”
叶孤城道:“你说。”
西门吹雪道:“在于诚。”
叶孤城道:“诚?”
西门吹雪道:“唯有诚心正义,才能到达剑术的颠峰,不诚的人,根本不足论剑。”
明月夜,紫禁巅,西门吹雪白衣胜雪,一剑破飞仙。
武侠和仙幻均是成人童话,其中仁德任侠之意却非虚妄,亦可一脉相承。所谓月映万川,大道归一。若无诚心正义,练剑也好,修仙也罢,终难获得正果。
昆仑琼华派修的是“人剑合一”,以剑入道,求登仙阙,不知是方法有误,还是运气欠佳,始终未得圆满飞升者。至第二十代掌门道胤想出双剑之法,历三代后剑始成,时任掌门太清选择宿主,静待良机。三年之后,幻瞑界飞经昆仑山,为双剑所网缚。梦貘族为保依存千年的家园故土,与琼华弟子血战不休。直至太清命丧于妖界之主婵幽手下,派内大乱,重要弟子或死或逃或被幽禁,升仙之举功亏一篑。
夙瑶就是在这样的混乱背景下,成为新一代琼华掌门。那网缚妖界汲取灵力以求飞仙的念头,或说理想,或说执念,再或说私欲,也随之深刺入她的心魂,如附骨之蛆,无时或忘。
能够成为太清的入室弟子,夙瑶的资质想必不差,但与其他几位宛如人中龙凤的同门相比,却甚是逊色。她又是争强好胜的性格,由此引发的内心压力也就可想而知。刚则易折,一味要强的后果,往往是伤人伤己,友人寥寥。她和夙莘逐渐相熟,除了性情相近,也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吧。
夙瑶大概从未想到,有朝一日,竟然如此“顺理成章”的登上掌门之位。正因是意外惊喜,为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之辈,也为避免派中长老弟子的不服或指责,更要滴水不漏的小心行事,同时树立掌门之威,巩固权位。
《东周列国志》中有这么一段论述:“人主自中材以上,未有不极知国事之需贤共理者,然高爵厚禄,偏难以与君子而易以与小人。及到有事之秋,却要贤能君子出力,却是急切处没处去讨,遂有乏才之叹,岂不可笑。”
这段话套在夙瑶身上,倒也贴切。只不过她非是易以与小人,而是无论君子小人,在她的择取标准中,俱是“武大郎开店——比我高的不要”。
她概叹“满座衣冠犹胜雪,更无一人是知音。”在我看来,不过是咎由自取。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。此语固然有些偏激,却也不是全无道理。
我相当欣赏夙莘的脾性言行,这位女版酒剑仙的年轻时代,与夙瑶的性子颇为相像,且十分敬佩后者。然而一别十年,恐怕夙莘自己也未曾想到,早已物是人非。她远离琼华,行侠人间,摈弃了修仙的执念,倔强好胜亦转为洒脱处世。如此转变,恰恰反衬出夙瑶不甘落后于人的执拗,终于引发一场灭绝琼华的悲剧。
游戏进至月牙村,村民陷入生存危机。慕容紫英宅心仁厚,恳请掌门出借水灵珠,却被夙瑶一口回绝。勿以善小而不为,假如妖界已临,夙瑶拒绝尚算情有可原,但当时的情势绝非如此紧急。
待玄霄破冰而出,夙瑶在禁地外拦住天河等人,那一刻的夙瑶,仿佛一个小人得志蜚短流长的无德女子。身为修仙正派的掌权者,与人合谋欺骗一个后辈,尚且如此得意忘形。她的高贵端庄呢?她的威严正气呢?
琼华弟子大举攻入幻瞑界,奄奄一息的梦貘对梦璃说:“少主,我已经尽力了……我没有给爹娘丢脸……”
不知为什么,突然联想起一部记录片,剧中有这样一段情景:成群的藏羚羊死于偷猎者枪下,当反偷猎组织野牦牛队赶至现场时,看到一只侥幸未死的小藏羚,徘徊在业已死去的母亲身边,久久不肯离去。
仙剑四中,幻暝界的紫晶就是价格金贵的“沙图什”,梦貘族就是藏羚羊,而那些所谓正义的琼华门人,与为求私利枪杀无辜藏羚的偷猎者,又有什么区别。如果那些人为了填饱肚子而狩猎,自然无可厚非,但他们仅是为了满足贪婪私欲。
还有菱纱,她一次又一次的乏力甚至昏厥。当真相揭晓时,我已经不觉得愤怒,只感悲哀。这个盗墓世家出身的小丫头,在高高在上的琼华高层眼里,根本不值一哂吧?她的性命,又算得什么?
从仙一中不问青红皂白将灵儿关入锁妖塔的剑圣,到仙三中不分善恶执意除去苍萤的徐长卿;从仙三外传中重楼挥手间,数万兵卒灰飞烟灭,到仙四中夙瑶之流屠戮妖族、漠视他人的生死。被侮辱的与被伤害的,往往是那些处于弱势的无辜者。
并非每个人都有能力兼善天下,当然夙瑶作为一派之首,也有不得已的苦衷,然而人总要懂得自省。
夙瑶显然认为并无不妥之处,也许她是不辨是非的愚忠到底,也许她认定掠夺异族资源、屠戮无辜妖众本就天经地义,也许她仅仅为了证明自己的作为能超越琼华历代先辈。无论是哪种缘由,个人以为都难以令人赞许。难道为了完成修仙“宏愿”,所有的道义良知,俱可抛弃不顾?!
游戏终局九天玄女的一番言语令她幡然醒悟,我不愿猜测她是假意认错,但就如前面所言,她对利用双剑之法本来全无异议,想来已将其奉为成功升仙的圭臬,居然瞬息放弃。当然从向善方面说,此举值得嘉许,然而对比玄霄藐视天庭吾宁成魔的狂傲气势,夙瑶的性格魅力貌似又失色不少。
慕容紫英
先兼谈蜀山仙剑派和昆仑琼华派。
仙剑出到第四代,修仙剑派的侧重点从蜀山移到了昆仑山。对玄幻类小说稍有了解的朋友估计都知道蜀山剑侠。究其来源,许是当年还珠楼主的《蜀山剑侠传》深入人心的缘故,以致虚无缥缈的蜀山竟演化为一个标志性的洞天福地。而在仙剑世界观的设定中,蜀山更是盘古之心所化,又有堪称群妖噩梦之所在的锁妖塔。在修真成仙、除妖卫道方面,蜀山派声名显赫,地位不可撼动。
关于昆仑山的种种传说,出现时期远早于蜀山。《山海经》的西山经卷就有记载:“西南四百里,曰昆仑之丘,是实惟帝之下都,神陆吾司之。”中国神话故事中的西王母瑶池蟠桃宴,想必大家耳熟能详。屈原《离骚》中也有“朝发轫于苍梧兮,夕余至乎县圃”这样的词句。县圃即是悬圃,神话中的地名,在昆仑山。好像仙四昆仑八派中就有个叫做悬圃派的?记不清了。琼华派正是昆仑山八个修仙门派中实力最强的,此派兴盛的时期,似乎早过蜀山仙剑派百年甚或更久。
其实要说中国的道派,最为正统著名的应是江西龙虎山天师道。毕竟在北宋真宗时期,张天师的嗣位,就已得到朝廷正式的册封赐号,并逐渐发展为符箓道派之首。仙剑系列中,无论蜀山、蓬莱还是琼华派,均以道教为宗,但始终没提及天师道,不知是何缘故。个人猜测,许是因天师道以符箓为主炼丹为辅,与剑仙实在不太沾边儿。
以前对蜀山派谈不上厌恶,但也没有什么好感,一直认为他们的苍生观偏于狭隘,刻板迂腐,只在乎人族安危,对待妖族不分善恶好坏,一律击毙或关入锁妖塔。从剑圣到徐长卿,这两位蜀山派的上层主流代表人物,莫不如此。
直到仙四问世,见识了琼华掌权阶层的私心欲念,我方明白,原来蜀山派还是很善良很正气的。他们的除妖,是为了护佑凡人免受妖族侵害,而非一门心思就惦记着如何全派升仙。纵然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”的观点失于偏颇,并不可取,然而从人族自身的立场而言,其出发点终究无可厚非。
反观琼华派,为了白日飞仙可谓绞尽脑汁,好不容易想出一个网缚妖界汲取灵力的法子,最终也只落得全派尽毁、首脑人物囚禁东海的悲惨下场。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误了卿卿性命。
人物角色的塑造,往往需要环境背景的反衬。慕容紫英的“善”令人赞赏,某种程度上说,倒是得益于琼华派的“恶”。假如他身为蜀山弟子,搞不好又陷入一个如徐长卿般的两难之局。
言归正传,慕容紫英的出身相当高贵。
鲜卑慕容氏,盛产悍勇铁骑、皇族帅哥和狂热复国者。那个马踏关中挥戈雪耻的慕容冲,从受尽屈辱的深宫娈童长为嗜杀残暴的疯狂帝君,姿容冠绝天下,被誉为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倾国倾城第一人。纵观中国历史,能当此“殊荣盛名”的男子,除去此君,恐怕再无第二人。
紫英继承了慕容家男人的丰神俊美,不过他的脾性中并未凸显王者的霸道残酷和些许颠狂,更多的是清冷静默。这就要归功于昆仑巅顶上多年心如止水的苦修了。
游戏前期的慕容紫英与徐长卿颇多相似之处,正派出身、忠于师门、灭妖思维根深蒂固、沉稳理智、不苟言笑、大局为重。到了游戏中后期,由于天河等人的影响,鬼界中云天青那句“今生是人,来世为妖”所带来的震动和思索,紫英的性格悄然转变。直至幻暝界中,他终于出面维护妖族,又因怀朔的惨死,愤而向同门拔剑,不再回归琼华。
似乎很多人对夙玉离开琼华一事耿耿于怀,却少见非议紫英者。其实历经十九年,琼华统治层的屠妖决策从未更改,只不过将近二十年的光阴荏苒,尘事流转,玄霄已由受害者之一变为攻打幻瞑界的首席高手。不知那些人究竟是因为热爱玄霄还是热爱紫英,独独和夙玉过不去。
仙四中的人物,真正能够自省并以实际行动作出改变的唯有紫英。他不像天青、夙玉,以一种近于“逃避”的方式独善其身;他不像玄霄,一旦认定目标,不论善恶不顾他人生死亦要达成;他不像青阳、重光,固然心有愧疚,却默许夙瑶等对菱纱的利用。
在立场方面,他不像天河,可以用不通世故的赤子情怀乐观面对一切;他不像梦璃,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族人一方;他不像菱纱,可以“局外人”的身份坦然支持守卫家园的梦貘族。
一边是尽忠多年的师门和相处日久的师兄弟,另一边却是道义原则和无辜生灵。何去何从?这个十九岁的少年,内心会有怎样的激烈交战?秉持十数年的信仰,瞬息间崩塌破碎。原来所谓的护佑苍生,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天大骗局。对正气凛然的紫英来说,最大的痛苦,莫过于此。
幻瞑界中,面对叫嚣不止的琼华弟子,他依然是一贯的冷峻沉默,却毫不犹疑的仗剑立于梦璃等人身前。
那一刻,慕容紫英完成了自我的救赎。也就是那一刻,在我眼里,他已无须和玄霄等角色进行类比。这个侠骨仁心的俊逸男子,独一无二。
若说云天青的性情近乎“道”,那么紫英的言行可说是近乎“儒”。心存仁善,坚持大义,谦和守礼,冷静睿智,信守承诺。千百年来,儒家所推崇的仁义礼智信,在他的身上,有着完美的结合与体现。
假如未曾与天河等结识,紫英的人生之旅,也许会在习剑修仙和除妖卫道中安然度过,日复一日,无嗔无喜,略显寂寞的淡泊一生。谁又能预料,偶然的邂逅,不快的初识,竟辗转为逐渐交心,生死与共,终至“承君此诺,必守一生”的慨然无悔。
仙四所展现的各种感情关系,柳世封夫妇对梦璃胜过亲生父母的无私亲情,让人感动;玄霄与夙玉因价值观分歧而决裂的忧伤爱情,让人怅惘;天河四人之间超脱世俗的真挚友情,则是让人叹服。
这四个年轻人,性格背景俱都迥异,心怀不同的信念和理想,一路行来,既有驱狐仙战兽王的惊险艰难,亦有共赏即墨花灯的快乐悠然;既有立场相异的不欢而散,亦有琼华月夜的默契长谈。然而无论怎样,历经诸般风雨,四人的友谊并未断裂,反而愈见深醇。
人生得一知己,斯世当以同杯祝之。
紫英得遇三位挚交良友,何等的幸运与幸福。
话说至此,本想收尾,想了想,如此英才俊彦,怎能不提及他的爱情历程。人常提及紫英和菱纱,个人感觉他俩之间的情谊,便如现代所说的第四类情感,比友情多一点,比爱情少一点。
当然从性格上分析,两人倒是绝佳的互补关系。以紫英的沉静内敛和所处环境,感情方面必是白纸一张。他再怎么成熟稳重,终究还是个未经情事的少年郎,遇到菱纱这样活泼慧黠又善解人意的女孩,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,渐渐敞开心扉。动心很正常,不动心才不正常。
无奈君子不夺人所好,菱纱的全部情思,早已不知不觉间倾注在天河身上。
大爱无言,深心藏之。紫英的隐忍,无论于人于己,或许均是最好的选择。
云天河
子曰:“《诗》三百,一言以蔽之,曰:‘思无邪’。”
我对这句话一直存有某种困惑,不过以“思无邪”来评价云天河,倒是恰如其分。
天河是仙剑历代男主角中最“失真”的一个,完全不通人情世故,三言两语就被菱纱“骗”下了青鸾峰,就此踏足尘世。比起精明油滑善于言辞的李逍遥、景天、南宫煌,天河的憨态,赶超郭靖,有过之无不及。
其实这样纯如白纸的人物,最难把握和评论,因为难以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合适的类比对象,反正我从没遇到过和云天河相似的成年人。毕竟在这个混浊复杂的物质社会,单纯耿直如云天河者,迟早会被世俗种种所影响或同化,甚或吞噬。
换个角度来说,如此纯净的男子,也很难混的如意。这个世界,令我们愤概和无力的事情太多太多。也许你尽了所有努力,结局依然是徒呼奈何,就算心态再好,也无法避免瞬间袭来的失望滋味。
然而每个人都曾经历或渴望过那样的童真坦率吧?发乎内心的达观善念和沛然感情,无须遮掩宛转,无须借口反复,未受任何杂质侵染,浑如璞玉,天然雕饰。
天河的真纯,就像一团小火焰,并不璀璨夺目,却明亮暖人。所以慧黠如菱纱,淡定如梦璃,孤傲如玄霄,冷峻如紫英,这些背景经历脾性各异的人物,俱都喜欢、信任天河。
饮食男女,人之大欲存焉。我素来欣赏庄子,有时也不得不承认,较之天马行空的“北冥鲲鹏姑射神人”,还是孔子他老人家来的实在。
天河对烤山猪念念不忘,见到梦璃目瞪口呆。换作寻常男人,早被戳着脊梁骨痛骂没出息了。可是天河这样的“不知悔改”,只让我觉得有趣可爱。人之初,坦荡荡,不必掩饰本能的欲望和反应。
曾有人批李逍遥的二女皆爱,马上有人反驳“云天河不也如此”?当时并未细想,随口应付过去。事后不由疑惑,我不能接受李逍遥的爱情观,为何天河对菱纱和梦璃同时存具好感,我却觉得理所当然?
答案还是三个字:思无邪。
天河在爱情方面并未真正开窍。虽然游戏中表现天河倾向于菱纱,但感觉两人更近似无话不说亲密无间的好朋友。他主动拥抱菱纱,也难说是完全出于男女之情。至于梦璃,天河说过“你就是你,不是其他人。”他和梦璃单独相处时的面红耳赤言不及义,以及一种潜意识的自卑感,倒像是一个年轻男子情窦初开的表现,可他自身并不明白。
诸多细节,若说是爱情,似乎还不到那个程度。他们三人之间,真令我感叹的是那种交织着亲情和友情的深厚感情。
宝玉不喜那“世事洞明皆学问,人情练达即文章”,幸好还有“不说混帐话”的林妹妹相陪作伴。而天河何其幸运,菱纱和梦璃,一善解人意,一蕙质兰心,都懂得欣赏他的好。
什么世事洞明人情练达,通通抛到天外天。月亮像个饼,玉黄大弟好厉害,无毒兽可以生出无毒猪,肚子饿了,蜻蜓一样拿来烤着吃。在天河眼里,一切都很简单,嗯嗯,就是这么可爱无极限的简单。
淮南王墓室中,天河郑重其事的表示想要嫁给两个女孩,结果气跑菱纱笑倒梦璃。我当时笑了好久,初次觉得一男二女的模式也还有那么点意思。天河还是一个情事懵懂的大男孩,却有着天然朴素的正义感和责任心,如此男子,足可托付终生。他对菱纱和梦璃,都是那么诚心实意无关爱欲的好。
人都有其思维局限性,也许这就是我的双重标准,我会挑剔一个男人的爱情观,但不愿苛责一个拥有赤子之心不懂世俗杂念的纯真孩子。
其实就个人而言,仙四中的爱情关系,唯一令我怅惘的就是玄霄和夙玉。主角间的所谓情意,并未给我带来多少触动,倒是他们彼此的友谊弥足珍贵。
仙四通关已久,热情渐熄,然而某个不经意间,依旧会忆起游戏之初。小儿女相遇于石沉溪洞,少年郎天真纯善,红衣女娇悄灵慧,说不尽的欢喜趣致。人生若只如初见,会是何等美好。
琴姬和姜氏
仙剑系列自一代至四代,爱情主线始终是一男二女的模式,即使三代以后开始呈现复杂感情关系的走向,不再单表男一号,如相见争如不见的重楼紫萱,以及具有较高支持率的“紫纱配”,均令人津津乐道,慨叹不绝,但主体套路依然未变。
精明不羁的李逍遥,红白玫瑰二美兼收,到了纯真懵懂的云天河,照样获得两位性格迥异的美女青睐,全是忠贞不渝至死不悔,且情如姐妹绝不争风吃醋。
陈州剧情,同样是毫无新意的一男二女,然而此次的男性角色彻底消隐,可忽略不计。在《仙剑问情》的沉婉旋律中,主角一行显现了不同的感情观念,天河的达观直率、梦璃的珍惜当下、菱纱的略显悲观,最后归一于追求生尽欢死无憾的洒脱豁然,可说是起到了侧面烘托人物性格的作用。而琴姬和姜氏的言谈行事,亦值得回味。
琴姬与姜氏的对立,以纯粹的女子视角,体现了泾渭分明的爱情观,两女也由此步入截然相反的人生路途。琴姬面对的是有所追求的新生起点,而姜氏面对的是与秦逸无缘可续的死亡终局。
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。错、错、错!
桃花落,闲池阁。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、莫、莫!
不知怎地,从秦逸和琴姬,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陆游和唐琬,多少有些相似性。那一对珠联璧合才华横溢的爱侣,却也抗不过封建社会的长辈之威。犹记得少年时初读《钗头凤》,心中怅然,见多了陆诗中所表现的忧国忧民和金戈豪意,又怎能想到“壮岁从戎,气吞残虏”的陆放翁,竟曾经历如此哀伤无奈的爱情悲剧。
陆游是孝子,不敢违背母命,一纸休书逐了唐琬,又娶王氏。秦逸亦是孝子,但凡婆媳矛盾,不论对错,多是偏向母亲。虽然琴姬言道当初若非意气用事,也许会有转机,可是秦家处于富贵阶层,琴姬一介草莽,背景差异造成的某些鸿沟往往很难逾越。游戏中并未具体表明,我们也无从得知,秦母究竟是出于偏见还是故意苛求,难容儿媳。反正我认为琴姬终归难以讨得公婆的欢心,就算一味委曲求全,只怕下场也和唐琬差相仿佛。
所幸仙剑传奇是披着古代玄幻外衣的现代故事,江湖出身的琴姬选择主动离去,并未郁郁而终。固然一别经年,物是人非,她与秦逸已是阴阳相隔,人鬼两茫茫,然而在尘埃落定后,她既能体谅和感激姜氏,又决定搜集先代曲谱,以完成夫君生前的愿望。如此宽宏坚强,正是现代女子应该具备的品质。
爱情绝非人生的全部内容。无论我们对爱情拥有怎样唯美无暇的憧憬,但人的一生,太短也太长,总有一些事情,会比爱情更为重要。比如独立人格和自我实现。
琴姬的离家未必尽是理智权衡下作出的决定,不过可以想象,她甚具主见,个性较强,故而不愿长期忍受婆婆的挑剔责难。她对剑术乐曲的研究,亦是源于自身的喜好,并非信奉“无才便是德”的愚昧女子。正因如此,琴姬才能在痛失爱人之后,好好的活下去,不至在空虚中凋零枯萎。反观姜氏的凌厉决绝,个人并不欣赏。
我不想否定姜氏的作为,而且很赞同云天青那句话:一个人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,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。姜氏毕生的唯一信念就是长伴秦逸,为此不惜自绝追随,确实令人动容。所谓求仁得仁,是为幸福。深以为然。姜氏也算是得到了她所希翼的“幸福”,只是我实在难以接受为了所谓爱情而自杀。
如果一个女子的人生,仅以男人和爱情为中心为支柱,我不会觉得幸福,只会觉得悲哀。
怀朔和璇玑
如果璇玑可以在那场琼华变故中幸免于难,许多年后,她是否会这样忆起怀朔?
无干风月,只关温情。
不想分析两人的关系包含几分兄妹之情,又或存有些许男女之情,琐碎无意义。怀朔与璇玑之间的感情,代表了人类至真至纯的温暖情意,没有暧昧的杂念欲望,没有纠结的多角关系,没有复杂的爱恨交织。简单纯粹,清爽洁净。
妾发初覆额,折花门前剧。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同居长干里,两小无嫌猜。
不清楚他俩相识于琼华时多大年纪,可是每当看到怀朔的呵护宠溺,看到璇玑的撒娇轻嗔,就不由想起这首《长干行》,那种小儿女的亲密无间。
着实没料到这么可爱的两个年轻人落得如此残酷终局。我以为,一直以为,两人会提早离开琼华派,幸福终老。他们只是配角呵,总不会像霄青玉那般悲情吧?总不会像几位主角那般无奈吧?
事实证明我是多么天真的自以为是。
璇玑甚至未曾见到怀朔的最后一面,而这个曾经娇憨任性的小女孩子,最终握着虫笼,孤零零的倒在怀朔房门前,几已湮没于漫天冰雪之中。在她临终之际,我想,她念着的,不再是可望不可及仅作为偶像存在的紫英师叔,而是不离不弃从无怨言的怀朔师兄。
伤怀至此,情何以堪。
下面单独谈谈怀朔这个角色。很多人认为玄霄和天青可怜,在我看来,这两位均是内心力量极其强大的男人,抛开善恶道义不谈,他们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,从而作出不同抉择,并为之努力,无怨无悔。即使两者的结局令人叹息,然而如此人生,岂非已胜过无数凡夫俗子的一世庸碌。
这等超绝人物,何须怜悯,我想表达的唯有敬意。
至于怀朔,我不知道他的短暂一生,是否真正为自己活过,连他的命丧幻瞑界,亦是为了保护别人。我觉得他可怜。
修仙者不能不在意资质,仙四中明确提及资质平平的仅有夙瑶和怀朔。不过夙瑶的资质寻常是相对太清其他几个弟子而言的,加上她过分好强,愈发患得患失,最终陷入“证明自己”和所谓“大局为重”的执念中,导致琼华全派覆灭。
怀朔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弟子,善良温和,心态良好。他曾言道很多弟子受不了琼华行事纷纷下山,可见琼华派中不乏明智自省者,绝非全是一味愚忠或为了飞仙不择手段的货色。
始终不懂怀朔和璇玑为何不就此离去,出于对师门和夙瑶的忠诚么?抑或因为璇玑不肯离去,他也选择留下?
夙瑶的悲剧,尚可说首要源自她所处的地位,毕竟在其位谋其政,掌握重权,颇多不得已。怀朔的悲剧,似乎只能归结于命运。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,性格控制命运。玄霄说过修仙者中途放弃的并不鲜见,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。怀朔本身也不热衷于修仙,兼且能力有限,多年来并未取得实质进展,早就生出回归家乡的念头。可惜一方面不忍辜负师父期望,一方面不愿离开璇玑,就这么耗了下去。
假如他能当断则断,毅然选择真正想走的路,终能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所在吧。
怀朔这样的男子,也许注定难以成为人生舞台上光彩夺目的主角。
厉江流和欧阳明珠
看过一部古龙小说,具体是哪部记不清了,依稀记得里面有这么一段情节:一个女孩的亲人为一男子所害,女孩长大后,嫁给了业已声名煊赫武功盖世的男子,伺机将其毒死,终于报仇雪恨,但她已真心爱上她的夫君,随即自杀殉情。
明珠有泪的支线和这个故事颇有异曲同工之妙,只是欧阳明珠完全被动、毫不知情,那少女是主动选择的复仇之路,然而两个女子爱恨交织的复杂心态,可说是如出一辙。
厉江流来自苗疆,精擅蛊毒,受人钱财与人消灾,不问是非善恶,像是武侠小说中常见的杀手。
杀手应无情。
遇见曲无容之前,一点红是要价最高的中原第一刺客。爱上曲无容之后,他为了躲避“主人”的追杀,不得不四处逃亡。
遇见欧阳明珠之前,厉江流是心狠手辣千里独行的下蛊高手。爱上欧阳明珠之后,他甘愿与她同坠迷梦,不理尘事。
也许越是冷漠残忍的人,一旦真正陷入柔情,越是无法自拔、珍惜呵护。这世态炎凉,辛酸苦痛,见多了仇恨鲜血,看尽了肮脏丑恶,要么杀人,要么被杀,徘徊于生与死的边界。无人可信,无人敢信,唯有那心爱的女子,是灵魂中仅存的暖意慰藉吧。
当然我并不打算为厉江流矫饰。从道德层面上说,他滥杀无辜,罪可当诛;从性格上说,他将旁人的善心施舍看作恶意,暗施毒手,极为乖戾扭曲。对于其假爱之名控制明珠的行为,更是无法认同,但我想,这对苦侣是彼此相爱的。
恢复神智后的欧阳明珠,言谈举止决绝至极,甚至不许厉江流自尽追随,携手赴黄泉。如此刚烈的女子,若非对厉江流含有真情,断然不会再唤相公,更不会说“我会在轮回井边等着你,那时再告诉你,究竟是爱你多一些,还是恨你多一些。”
感情之事,五味杂陈。很多时候,不是简单的对或错爱或恨,便可涵盖。
至于厉江流的爱,我认为和姜氏有点相似,充满独占欲,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,只不过前者的手段更为极端。较之彩依的默默奉献、夕瑶的隐忍成全、重楼的无悔付出、云天青的宽容豁达,厉江流根本不懂爱的真谛。
可是单就爱情本身而言,爱就是爱,并无真假之分。抛开原则立场不谈,厉江流“孤注一掷”的痴意深情,亦可令人动容。
梦璃曾言:明珠在那个奇异的梦境中,做过最美的新娘。
与古龙小说中始终理智清醒的少女相比,我还是觉得明珠更为“幸福”一些,至少在与厉江流相依相伴的数年中,我相信她曾经快乐。
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。人的一生,又能有多少快乐之时?
当注定相遇,在劫难逃,有时不知真相,未必不是一种幸福。虽然隐匿在幸福背后的真相,如此残酷寒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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